中華民國七十年四月九日下午四時十五分,我在床上養神,突然間,床舖後的鋁門窗大震,其震撼的程度,猶如大風暴或大地震,更像有許多人,伸出許多手,猛敲我的玻璃窗。我不由分說的被驚醒,轉頭注視那大力振動的玻璃,玻璃窗彷彿在跳舞。
我迷惘的看著寢室的吊燈,吊燈一點也不動,這表示根本就不是地震,地震的話,吊燈便會搖搖晃晃。
我看看窗外,窗外的竹林,紋風不助,太陽雖然略偏西,但,晴空萬里無異,陽光洒下的金我色間隙,非常的亮麗,我懷疑的伸出手,果然一點風都沒有。
是有人故意同我開玩笑,站在窗外猛敲玻璃,這是不可能,因為寢室往二樓,窗外無陽臺,窗外又有鐵窗,我住的地方,除了出家的佛門高僧──印順導師之外,沒有其他的鄰居,導師更不可能猛敲我的窗戶。
再說,偶而的震爆(高空飛機震爆),地面上放炮,空氣受壓迫,門窗也會「閣閣」的響,但,我沒有聽見驚爆的聲音。
一切振動的因素均否絕之後,現在祇剩下一個我長久已來的因素──我的靈魂朋友,給我警示的記號:「發生事情了,發生事情了。」
呆呆的怔在床前,我想,內人盧麗香開車出去,她的開車技術雖然不錯,但,我不敢保證別人的技術個個好,她不撞人,但,也許別人撞到她,祇要一絲一毫的不注意,很可能會出意外,在臺灣,車禍時時刻刻都有。
四時二十五分,內人盧麗香開車回來,車子完整,車後的兩個小孩,坐得端端正正,我放了一百個心,但是,窗響的啟示,又意味著什麼?我將「窗響」的事,一五一十的告訴內人,內人也覺得奇怪,她要我淨淨手,洗臉漱口,請示一下「三山九侯先生」。
等我洗臉漱口完畢,到了佛堂,換了敬茶,點香上供,電話鈴聲大作,這個電話解除了我的疑問──「我的最要好的朋友的獨生子,三虛歲,掉到花園的水池中,經過七分鐘之久,半浮出水面,載浮載沉,由於其他小孩欲找他玩,他母親才在意的尋他,當發現時,其外祖母嚎叫的跳入水中,把他撈起,其時,心脈已息,臉黑,送至陳醫師處,陳醫師以口吸鼻,壓肚出水,人工呼吸,後來看看不行,急搖頭,轉送台中醫院急診室。」
電話就是好友從與中醫院急診室打來給我的。
我靜下心來唸經,反覆的祈求菩薩慈悲,一直唸著孩子的姓名。
三山九侯先生說:「活了。從一線希望中回了過來。」
孩子終於睜開了眼睛,葡萄糖點滴的水流入他的小小身軀之中,手和腿開始蠕動,死神鬆了鬆手,他吱唔的發音了,他的母親總算呼出一口氣,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容,生和死真的是一線之闆啊!
小孩子落水的時間正是中華民國七十年四月九日下午四時十五分正。三山九侯先生曰:「又是一個奇妙的巧合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