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命的先生喜說命運,一般人對算命也有很大的興趣,固然有些人對命運表示不信,但,遭遇到生命的困厄,人不但會怨天尤人,而且經常的會怪自己命運不濟,有些人天生命好,從出生到老死,全在無憂無慮的日子度過,但,有些人一出生,就是在貧困交加的家庭中,從小失學,沒有良好的教育和環境,小小年紀就要為生活而掙扎,這不是命嗎?這不是運嗎?誰又能說這不是天定的命運呢?
我曾經看到絕症的病人躺在病床上喘著氣說:「為什麼上天不見憐見憐我,我沒有什麼錯,我的年紀還輕,我的心腸不壞。老天,你何以讓壞人繼續活著,而讓無辜的人身罹絕症,我沒做錯什麼啊!為什麼折磨我?這是命運,一定是命運,我的命真苦。」癌拖走了朋友的生命,臨死前不成人形,兩眼一閤,撒手他去,走的遠遠的,世上再也難找到他的音容了,這就是一位老友的一生,他才活了二十四歲,你能說這不是命運嗎?
青衣婦人告訴我如下的一則故事:
到目前為止,我只曉得青衣婦人的偏名叫「嘰哦」,她的本名叫什麼,我一直沒問她,她也一直沒說。她是花連縣富里人,父親是富里鄉鎮公所的一名檢驗人員,是醫務檢驗方面的小吏,為人忠厚,但,不信鬼神,平生沒有信仰過任何宗教。「嘰哦」本人出生,沒有受很好的教育,然而奇怪的是,兄妹中只有她一個人是天生的陰陽眼。
小時侯青衣婦人家庭並不富有,富里鄉鎮是山地,挑水洗衣和做家務,身為老大姐的「嘰哦」必須到山谷的溪中挑水,而富里鄉鎮有一座城隍廟,城隍廟裡的黑無常和白無常喜歡開「嘰哦」的玩笑,黑白二陰將,一個在前,一個在後,在「嘰哦」挑水的山道,互相遊戲嘻鬧。
她告訴我:「黑白無常很調皮,常常故意弄翻我的水桶。」
「那你小小年紀就可以看見神鬼了?」
「自懂事以來,我就看得見,但,告訴我母親,母親只是笑笑,告訴我父親,父親認為小孩子講鬼話不足以採信,最後還以為我是神經有問題呢!我若說看見什麼,他就罵我神經病發作了,這個小孩子的腦袋有問題了。」
「你不害怕黑無常白無常嗎?」
「經常看見也就沒什麼好怕的,尤其他們都是我的遊伴,好朋友。」
像這種看見黑無常,白無常的事,在我未獲得「活靈」之前,我同樣是不敢相信,就算談得活靈活現,我也會以為是編造出來的,所以她的父母不信自己的女兒真看見什麼,這也是難怪的事呵!普天下的人,有幾人真能眼睜睜的看見「靈氣」的存在。
「嘰哦」漸漸長大,信奉瑤池金母天尊,金母對這位天生陰陽眼的「嘰哦」特別的照顧,曾經帶著她,遊歷一些靈界,同時教會她「關亡術」,這也是道教瑤池派中,她能以一個弱女子之身,在全省道友中成為人人知曉的佼佼者,不但目見耳聞,且會其他的異術,套一句現代人的術語,她就是一個「超人」。
「嘰哦」的父親年歲漸高,有一回竟臥病床上,病愈來愈是沉重,經常三更半夜囈語連連,照顧他的人,往往嚇得不知所措,於是「嘰哦」自告奮勇的深夜陪伴她父親。那夜風吹得很大,窗戶「閣閣」的響,四野黑壓壓的,燭火如豆。正在二更時候有許多腳步聲來到門外,「嘰哦」一點也不怕,把大門打開,外面站立了一大堆人,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,「嘰哦」問:「你們是什麼人?」
其中有一位年長者說:「你是嘰哦嗎?我是隔壁的阿平伯啊!去年才去逝的,你阿爸陽氣快終了,我們來接走他。」
「不行,你們誰也不能接走,我不准你們進去。」她雙手張開,攔住了那一群亡靈,這樣她的父親病又連連拖了三天,到了第三天晚上,城隍廟的一位將軍來拍門,那位將軍背上插滿了旗子,將軍說:「妳父親應該早在三日前由陰靈帶走,但,因妳阻攔,拖了三天,陰靈無法向城隍交旨,城隍令我帶人,妳不可再阻攔了。」然而嘰哦因愛父親心切,不忍將軍帶走,把瑤池金母所賜的靈符握在手上,一時祥光萬道,城隍的將軍亦無法前進,祇有回去覆命。
「嘰哦」不知天高地厚追到城隍廟,同廟內的黑白將軍理論,打每尊神將的屁股,連城隍菩薩也氣得沒脾氣,頭歪歪的,愁眉苦臉。正在這時,空中祥雲片片,華香遍地,原來是瑤池金母靈光駕到,城隍恭迎出廟,金母對「嘰哦」說:「孩子,你的孝心很感人,但,城隍是依旨行事,妳父壽終,當墮陰界,如今你速速做我的『青衣』,表衣代表我的門人,速速給他穿起,他若穿青衣,自然屬我處置,當不致墮陰界受苦。」
「嘰哦」聽如此之說,才勉強點頭應允,當替她父親穿上青衣時,只見空中吊下一條船,把她父親載了去。
這個故事是青衣婦人親口告訴我的,由這個故事中,我們可以了解,生和死全有一個定數,而命運就藏在生死的中間,生死亦是命耶,運耶,要想超脫生死之大輪迴,唯有修習練靈,能夠自主無礙,而自主無礙也就是不受生死拘束的大菩薩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