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生降魔伏魔,任何奇奇怪怪的魔皆見識過。而「蛇魔」是其中之奇,這「蛇」,是山中的大蟒蛇,其前世是一位瞋恨的人,造了很多瞋恨之罪,地獄中受刑罰,後來再轉世,遇蟲成形,就變現了一條大毒蟒。
而此蟒死後,得了靈之氣,竟然成靈,可以附身蠱害於人,此靈就是「蟲毒鬼」了。
有人訴我,山中有一女孩,精神失常了,而她的父母也親自下山來找我。他們告訴我,這女孩很奇怪,每回發作,便躺了下來,伏地上,蜿蜓的爬行,而後把舌頭伸得長長的,在地上舔著螞蟻或蟲吃。
他們奉請了一名道士去捉妖,那位道士在房子的四周貼了符,又喃喃的持劍作法,也拜祭了二桌,恭請天兵天將,法水也洒了,但那女孩卻不畏懼,手上拿著鵝卵石,一粒一粒的擲那道士,把道士的頭打破了,也把道士的牙齒打落,那道士落荒而逃,急急如喪家之犬。
他們又奉請了一位和尚,那和尚祗在客廳擺了香案,就唸經,替女孩消業障禮懺,誦經快完的時候,那女孩從臥房走了出來,一巴掌,把和尚打的七葷八素,一個臉腫得像南瓜,和尚無辦法,祗得辭了而去。
他們也請了乩童,太子爺附身,嘻嘻哈哈,跳來跳去,但那大蟒靈也不怕,附在女孩身上,追著太子爺的乩童,開口就咬。那女孩說,這是「又愛又恨」,把太子爺的乩童弄得無辦法,祗有下山了。
女孩的父母,也送她到精神醫院,一下山到精神醫院,她根本是一個正正常常的女孩,毫無異樣,精神院認為毫無毛病,不肯收留,也不診治,但一上山,毛病又來了,一送下山,又好了,如此來來回回,不知有多少回。
他們一聽到何方有高人,便去將高人請了來,但那些高人均被打得鼻青臉腫,高人結手印,女孩也結手印,高人唸咒,女孩也唸咒,高人畫符,女孩也畫符,更厲害的是,她隨手拿東西就擲,很多大法師一上山,就被擲得「頭破血流」,往往法尚未施展,便逃下出來。
他們聽到我的盛名之後,便一直邀我上山,於是我先「禪定觀察」,原來是「蟲毒鬼」附身。這是大蟒蛇的靈得了地理而變現的,照理說,得了「地靈」的鬼都是很厲害的,因有山川靈氣相輔之故。
我一想,這大蟒蛇,祗有以物制物,才能治之,於是我想起觀世音菩薩二十八部眾當中,有一位「摩羅迦」,就是「大蟒神」。其像是人身蛇頭,原是一位兇惡的蛇王,受釋迦牟尼佛感化,最後變成「樂神」。在密宗胎藏界,位列金剛部院的北方,「大蟒蛇」的形相,左頭部卷蛇,右手結劍印。
於是,我在自宅中,先修持了密教的觀音法,再奉請二十八部眾中的「摩羅迦」之名隨身。
如此我才上山。
那女孩在暗室的臥舖,而我則立於門口。
「您是誰?」女孩問我。
「我是蓮生上師。」
「請您給我下山,否則我對您不客氣。」那女孩忿怒的說。
旁觀的人,一聽,大為吃驚,原來蓮生上師的名頭也同樣鎮不住她,這回看來凶多吉少,要防一防了,否則讓她拿到尿壼拋來,那就慘了,眾人都有退縮的味道,人人抱住了頭,提防著。
「不是我一人來而已,妳看看有誰?」
「摩羅迦。」她驚懼的喊了一聲。
「正是。」我出示「大蟒神」之符,那符發出一道白光,射向那女孩,那女孩就完全清醒了過來,眾人這才放心。
在女孩父母的客廳落坐,女孩還親手煮了香茗,一個個的奉茶,這是從來沒有的現象,我把二道「摩羅迦」的符取了出來,一道給女孩佩身,一道請其父母安奉在佛堂,因為這二道符,是修過「摩羅迦」法的,祇要點香一奉請,「大蟒神」就來了,這「大蟒神」是群蟒的老祖宗,得「地靈」的「蟲毒鬼」自然也要恐懼祂,這就是一物制一物,一物懼一物。
然而,當我下山的時候,郤有問題來了,原來「蟲毒鬼」並沒有走,祂鬥不過「大蟒神」,在我下山時,祂尾隨下山,祗在我不注意的時候,附身在我的身上,我祗是輕微的感覺的血管的脈膊微微的跳動。回到了家,血液郤變得冷冷的,全身有點兒畏冷,額頭有點溫溫的,但全身是寒氣充滿。
在我的意識之中,要我俯下身子,在地上爬行會比較舒服,而且彷彿肚子餓了,想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。我的自我意識,愈來愈不清晰,手腳都失去了自制,真的就想俯地爬行。頭暈暈的,天旋地轉,眼睛所見,一切東西都變成一條條爬行的蛇,而我也張著口,伸著舌,學蛇樣。在剎那之中,我知道我是著了「蟲毒鬼」的道。這是「蛇魔的遷怒」,這「蟲毒鬼」火了,認為我破壞了祂的好事,如今找我算帳。怎麼辦?怎麼辦?我心中盤算如何應付,但,祂也知道了。
祂在我的身中,向我發話:
「蓮生上師,我現在緊緊纏住你了,哈哈!」
「您不怕我。」我感到一陣噁心。
「怕什麼,現在您就是我,我就是您,我們是同體。」
我想,這下子真的嚴重了,我渾身發冷時,取來烈酒,加上「雄黃粉」,便飲了下去,身子溫溫了一回,但酒一退,身子又冷起來。
「我不怕酒,哈哈!」祂說。
「我再奉請摩羅迦王來治你。」
「現在我就是您,您就是我,您奉請,也等於我奉請,摩羅迦王分不出要對誰下手,哈哈!」
這又說對了,我當初治祂,祗畫了二道符,是錯了,應該畫三道符,一道要自己佩帶,如今錯了一回,全盤皆輪。我用「披甲護身法」,但「披甲護身法」也等於祂在用「披甲護身」根本沒有作用。
最後,我祗有用「無上觀空遁身法」。我把自己的身子分散,眼耳鼻舌身意,全部關閉,把自己的心,擴大同宇宙一般,宇宙本識的心同我的心一樣,「一切覺」全化為空,那「蟲毒鬼」在一剎那之間,無法附在我的身上,祂的感覺是我突然不見了,因無心而無可附身之處,這「蟲毒鬼」也祗有走了。
我證悟到一件「破魔法寶」。無心,則諸魔無處可附,這是天地間最重要的法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