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覺得,我同城隍菩薩的緣份很深,幼年拜嘉義城隍菩薩為義父,承菩薩呵護之恩,即深且重。自從學道之後,往來又頻繁,深知城隍菩薩是最接近人間的一位慈善尊神。據說城隍以天下都城隍為至尊,位在縣城隍之上,而都城隍和縣城隍之間,又有府城隍。
在臺南,我聽到一則傳聞,據說台南縣城隍,從大陸乘船到臺灣上任,在海上遇到濃霧,正在不知方向時,卻看見二盞宮燈在前招展,在這艘船上的人喊道:
「我們是臺南城隍,請問對船是誰?」
對方聽到喊壁,也隨即回答:「我們也是臺南城隍。」
雙方一聽到對方都是臺南城隍,均感到非常詫異,不但船上的隨員詫異,連城隍老爺均感到奇怪。接著雙方互相爭辯自己才是走馬上任的城隍。一直等到雲霧散盡,原來一條船上的桅桿上掛看:「臺南縣縣城隍。」而另一條船桅桿上高掛:「臺南府府城隍。」
一個是府城隍,一個是縣城隍,二神不見不相識,到最後縣城隍經常到府城隍處走走,而府城隍也經常到縣城隍處玩玩,二神成了莫逆之交,彼此之間時相往來。再說臺南境內,又有一個威靈顯赫的「小城隍」,有人欲把「小城隍」的廟蓋大,但小城隍不肯。據我所知,這位小城隍倒不是真有什麼職司的神,而是得了地理的靈魂,要知道,鬼神本是不分的,高級一點的便是神,低級一點的便是鬼,得了地理的靈魂也自稱「小城隍」了。如此一來,臺南一地,就有三個城隍。
一般人以為,人間為官,當上了縣長,這是陽間的縣官,而陰間冥地的執掌者便是城隍菩薩,二者地位相當,所以城隍菩薩的誕辰,便以該地方第一任縣長的生辰為生辰,這是陰陽彼此不分的趣話,可見人間和神問並無不同之處。
自從我遷居臺中之後,我會親自拜訪臺中市忠孝路的城隍廟,目前,我同臺中城隍成了非常親密的朋友。我向臺中城隍要求什麼,他從來沒有不答應的,倒是我自己老要求東,要求西,自己深深感到不好意思,再也不敢有過份之請求了。我常常覺得,當城隍菩薩實在不容易,因為事情多,陰陽皆管,雖是神譽好聽,其實是相當難為的。
一向有許多人跑來求我,我能力有限,於是轉求城隍菩薩,菩薩仁慈,幫我甚多的忙。但。有些事確實是無法幫得上忙的。我無法,城隍菩薩也無法,人求我,我求菩薩,忙個團團轉。到最後,我深知這樣一來永無休止之時,我閉門謝客,一者我無法支持,二者勞累了菩薩也是罪過,我同菩薩均請求人們原諒,對不起。
我嘆人難為。
城隍菩薩也嘆神難為。
祂說:
巧厭多忙拙厭閒。善嫌懦弱惡嫌頑。
富遭嫉妒貧遭辱。勤曰貪婪儉曰慳。
觸目不分皆笑蠢。見機行事又言奸。
不知那件投人好。自古為神處世難。
臺中的城隍菩薩,是一位頗有學問的尊長,懂得人生哲學,但看這首詩,就可知其為一避世君子,但,一位避世君子當上城隍菩薩,每日看善男信女專程來祈求心理安慰,而自己光自坐立不安也不是辦法,而要人人有求必應實在也辦不到,因此城隍菩薩也得依「天理」行事,凡事不用強求,但憑心田播種,種善果得善果,種惡果得惡果,不能有分毫偏差啊!
老實說,我曾在夜深時到城隍廟去,去同城隍菩薩談天說地,城隍菩薩大嘆人心不古,像那些賭博賭輸的也耍求祂;逼良為娼的也要求祂;搞色情的也要求祂;好吃懶做光想發財的也要求祂;無恥男女也要求祂;不讀書光想功名利祿者也要求祂;騙子也求祂;偷兒也求祂......等等烏煙瘴氣的事兒,祂己聽得火冒三千丈了。城隍菩薩嘆日:「他們怎不求求自己。天下怎的如此善惡不分。」
我在此奉勸世人:你要求城隍菩薩並不是不可以,但是你要想一想,你自己的做人如何?倣錯事是否已痛加悔改?心存善念沒有?自己先反省反省。假如你確實是一位正人君子,城隍菩薩一定聽妳的:但若你還是一個小人,我奉勸妳不要去,去了反而讓城隍吾薩加深對你的印象,好事輪不到你,恐怕報應馬上就到。 |